直销寓言类

李圣杰

小鸡从小就很乖顺，父母叫它做什么，它从来都是服从，从来不会和父母“唱对台戏”。因此，大家都很喜欢它，由于它平时最喜欢穿黑衣服，大家又会叫它“黑妹”。

黑妹渐渐长大了，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还是很听话，朋友叫它做什么，只要是它力所能及的，从来不讲二话。

一天，花姐找到它，说是要它一起到广州去做生意，它不太想出远门，因为，它才高中毕业，尽管没有任何希望考上大学，但毕竟是刚刚走出校门，对外界有一种本然的恐惧感，所以，它犹豫再三。

花姐是黑妹牵手上的姐姐，比黑妹长五岁，由于平时特别喜欢穿花衣服，别的都叫它花妹，黑妹就叫它花姐。

“怎么啦？平时叫你做什么都答应得很痛快，今天就怎么这样忸忸涅涅？”花姐见妹妹如此不痛快就有点不高兴了。

“我又没钱，能做什么生意呀？”黑妹还是有点不情愿。

“没钱好办，我们就问父母要”花姐胸有成竹地说，“我就问父母要了6000元钱”。

“找个什么理由呢？”黑妹还是很犹豫，“我现在没有读书，就再也没有问父母要钱的理由了”，说完，黑妹很为难地看着姐姐。

“你平时很聪明，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这么笨了呢？”花姐有点不耐烦了，它进一步地点化说：“就说要去广州参加一个电脑培训班，需要六千元，说出这个理由，一直希望儿女成才的父母一定会同意的”。

黑妹听说要去骗父母，是一万个的不情愿：“那不是骗父母吗？”

“什么骗不骗的，父母赚的钱不就是要给儿女用的吗，况且，我们到广州赚了钱就可以把骗来的钱还给父母。”花姐不作任何思考就说出了上面一番话来，似乎早就想好了似的。

黑妹尽管还是不乐意，但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就只好十分免强地同意了。黑妹根据姐姐安排的一套说辞，父母果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在把六千元现金交到黑妹手中的时候，还直夸女儿有理想有抱负。黑妹听到父母的夸奖，心中就象大翻了五味瓶，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又过了几天，黑妹和姐姐还有附近村庄的十几个伙伴一同坐车来到了广州，住进了市郊的一栋民房中，里面早已住进了几十号伙伴，它们分别来自全国各地，有年长的，也有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有退伍军人等等，好在有姐姐在场，否则，黑妹准会胆怯。也就从这天开始，黑妹就和姐姐还有几十乃至上百名同样的伙伴开始了“做生意”。

刚开始，黑妹还是有点新奇，因为每天上课、上课时每个人都要到上面去讲个人感受、讲完感受后就唱激励的歌曲等等，觉得还是有点意思，但一个星期的培训很快就结束了，接着就进入了真正的“生意”阶段了，这个时候的黑妹发现有点不对头，因为它听它们的总“家长”狗熊说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手段把亲朋好友等等都骗来，黑妹觉得这样做生意其实就是在骗人，骗人的事怎么能去做呢。

“花姐，这是在做骗人的传销呀。”一天，黑妹和姐姐说，它在读高中的时候就从不同的传媒中得知姐姐所做的“生意”就是非法传销。

“我不想做呀！”黑妹对姐姐说。

花姐见妹妹还没有开始做就起了退意，它赶忙把黑妹叫到一个角落，悄悄地说：“黑妹，不是姐姐不答应你，就是姐姐答应你，你也走不出这栋房子。”说完，它朝外面努了努嘴，黑妹顺着方向看过去，原来门口每时每刻都站着几名大汉，所有的人都不能随便出入，要出入就必须要得到狗熊的同意。

可狗熊是个满脸长满横肉的最不讲理的家伙，谁想出去它几乎都不会同意，尤其是新来的伙伴要想外出那就比登天还难。黑妹就属于这种情况，它才来一个多星期，要想从这栋房中走出去，用狗熊常说的一句话说：“门都没有！”

一天， 黑妹来到狗熊身边，用试探的口吻说：“狗熊大哥，我想出去买点日常用品。”

“买日常用品？不行！”狗熊抬起头，两眼露出了凶光：“日常用品我们统一采购，不用自己出去！”

黑妹心就凉了半截。“怎么办？”它找到姐姐带点哭腔说。

“你忍一忍吧。”花姐权说：“我也没办法呀。”

“不管怎样，我横竖是要走的！”见黑妹要走的决心已定，毕竟是姐妹，花姐不知如何处理才好：它想去求狗熊网开一面，但它又深知狗熊的脾气，要不知还算可以，如要知道谁要走，它就会派专人监视，甚至还可能遭受毒打。从它认识并从事非法传销这一行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它就亲眼看见狗熊派人打死一人，打伤十多人，许多留下来的人都是迫于它的淫威的结果。不去求吧，黑妹是肯定走不掉的，把一个心不在这里的伙伴留下又没有任何作用了。

“怎么办呢？”花姐还试着劝妹妹：“你还是做一段时间吧，一来可以赚一点钱，二来还可以寻找逃离的机会，反正我是不会走的，不赚到钱我是绝不罢休！”

“你不想走我不怪你，但我是不能呆下去了。”黑妹平淡地说：“这样骗人的事就是赚到了钱也是于心不安的。”

“难道钱还有二样的，不都是用嘛。”花姐说：“你想走，我真是没办法呀！”

黑妹见姐姐这样劝说，知道姐姐是很为难的，但它的去意已定，必须要设法逃出去。毕竟是聪明的黑妹，很快它就想好了一个绝妙的逃跑计划。当然，这个逃离计划就是连姐姐都不能告诉，否则，痴迷不悟的姐姐一旦改变了态度泄露了计划，恐怕就再也走不出这栋肮脏不堪的大屋。

几天后，突然下了一天的大雨，室内的空气很快就由闷热转为清凉起来，全室的十多个人都提前睡觉了。黑妹也在睡，而且还打起了轻轻的呼吸声，其实，其它都是真正地睡着了，因为天气转了凉舒服了许多，所以很快就都真正地进入了梦乡，唯独黑妹是假睡，它见大家都睡得很香，姐姐也睡得很香，就悄悄地爬起来，来到门口，门是反锁的，从里面是无法打开，这些他早就知道。门口旁边有一扇仅容一人越过的小窗户，它用白天就准备好的曾用来捆绑被子的绳子一根根地接起来，接到可以从二楼带底下的长度。它把一端系在窗杆上，然后悄无声息地慢慢地爬了下去。其实，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用手握住只有拇指般粗细的小绳攀下去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危险，因为手中很难用力，手一松就会掉下去的。可这天的黑妹有一股连它自己都感到惊奇的劲，从二等奖楼到一楼足有五六米高，它只花了十几秒钟就下到了地面，只是当它真正下到地面的时候，它的手生疼起来，原来手掌已有了血口。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它来到了公安局，公安局连夜派出十多名公安干警把狗熊等所有的伙伴一个不漏地抓了起来。

花姐也在被抓之列，当它来到黑妹的面前时，黑妹已经握起了它的手，高兴地说：“这就叫鸡飞蛋打！”

狗熊被干警押来经过黑妹的身边时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黑妹心里打了个寒颤，但表面上还是装着没有看见一样。

几天后，黑妹和花姐回到了家。又过了几天，花姐又不辞而别地离开了家，全家人都寻找花姐，最后在花姐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这样写着：“我还要做直销，没有赚到钱就不回来见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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